Page 99 - 张家口政协

10 月 2 日，队伍住在郝家坪。只见沿途路边的乔麦祗剩下
一丛细嫩的紫红的梗，高粱杆也打断了，惨凄地站在地里。糜
子也全打倒躺在地上，枣树的叶儿也打得精光，零丁地站在路
边。这当然是灾情，使我们都很惊讶。老乡把打剩下的黑豆粒
子带到场院里收拾着，一个农妇告诉我们：昨天下了一场冰雹，
就打成这个样子了。院里的冰雹有一尺多厚，有人头那么大的
雹子在院里滚。
她说：“老百姓都指望这几颗粮食，这一下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拣起黑豆来，装在一个土碗
里。
10 月 3 日，我们行军翻了一座很高很长的山路。路边的谷
子长得很不好，在延安时，我见谷子长得又粗又壮，金黄金黄
的，而这里的谷子却长得像狗尾巴草一般。住郭家沟，这个小
村有五六百人，全姓郭。我们号的是老乡家的房子住，我见这
里的人家都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净。例如红漆箱柜，铜的器物，
炕沿及涂了桐油的墙上都擦得很光亮。
从郭家沟再往前走，我只见山势越来越雄伟、高大了，就像
一条条巨蟒横在前边。山的形状是陡峭崚厉的，好似巨蟒的鳞甲
张开了一般。爬了一座又一座，都是险峻的，我觉得自己在不断
地上升。忽然在一个转弯处，我见着一条大河，流着金黄色的水，
在太阳下闪亮，河心有一沙丘，啊，这就是我们日夜想念的黄河
了。我从前未曾见过黄河，但我知道我们远古的祖先是在黄河两
岸发展起来的，它是我们民族的摇篮。因此，我们对这条河，具
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情感。由于见了黄河，我们的脚步加快了，疲
劳也消失了，我们好像要到黄河边上去寻找我们祖先的足迹似
的，匆匆地向河岸奔去。我站在山上仔细观察了一下，觉得靠
近黄河的山是高大的，就像是为了防备这条巨龙冲上山来而修
的一座特高的坝似的。我再回头一望，那山势如同万倾波涛，
十分壮观。诗人光未然在黄河大合唱里曾描写过：“河西山高万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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